妙笔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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笫十三章 黃道铜仪之战（第2页）

又时过三月半，蔡伦打造《黄道铜仪》落成，便用早已制作好的精美梨木大箱将奇器装入。工匠们井井有条，按蔡公公吩咐行事，个个笑口言开，欣悦庆祝。尚方令设酒宴，亲自把盏，与工友们碰酒碗，喜饮不尽。但见：

义胜过酒，情浓于香。

不是蟠桃宴，胜似蟠桃宴。

划拳声惊皇城，碰杯响彻云霄。

倘若酒仙从此过，叹息没请他入坐。

却说蔡伦慰劳工匠，慷慨无比，名酒三罈，又宰猪、羊各一只，摆下十六桌大筵，直吃到傍晚时分。看看天色已黑，蔡黄门便号令随从八人，驾车护卫，自己骑了高头枣红大马，沿通往内城皇宫的街道，傲然缓缓行奔。此去进见和帝、邓皇后，贡献奉诏精造的奇物《黄道铜仪》。

谁晓得走到肆街东拐道口，突然，柄柄长剑飞起，嗖嗖嗖连连刺来。猛抬头，见是青衣蒙面人挺剑狠毒。为首一长剑直刺蔡伦心口，看看必是前后穿心，要了他宝贵性命。却听“噹啷”一声脆响，那来势凶凶剑刃不料折断成两截。原来蔡伦早有防犯，他参与国家机密大事，并负责制造宝剑及其它器械，何况蔡伦是打铁出身的一把好手，秘密自制有阴盾器，藏缝在衣内胸口。《阴盾器》刀枪不入，宝盾可将最锋利杀器硬碰断裂，正是这一奇盾挽救了蔡伦性命。

说时慢，那时快。蔡伦身经百劫，岂怕这等突发凶事，抽出尚方宝剑，左劈右砍，那些次毛剑刃皆是废物，被尚方剑一碰，便铛啷一声断成两截。那八名侍卫并非锦衣卫，功夫太差。这当儿，面对鬼蜮般的魔杀，吓得个个手软，屁滚尿流，魂魄早移。刹那之间，一个不剩地全被袭来顽敌杀光斩尽。

蔡伦一看，并未慌了手脚。只身从马背一跃，跳大车，掣剑护卫《黄道铜仪》。这帮野贼狂妄至极，早有阴谋，谁晓得其来龙去脉，足足有十八、九个强歹。蔡常侍寡不敌众，边战边觉来者不善，非同小可，必是幕后有鬼，但鬼是谁个？蔡伦岂有暇闲细思。只是拼出命来，不願《黄道铜仪》宝物失盗。

杀伐斗殴，街道人流急散开去。却有四个人不仅不躲，反而靠近。这来者四人正是何芬、岳里苏、井月、景春。原来，为庆贺《黄道铜仪》成就，蔡伦派岳公子去请御纸坊何、井、景三人来，共祝一堂吃酒。却路远，纸坊活儿忙，才来晚了，正碰打劫凶事。四人手无寸铁，如何是好。那井月却飞身前，一个鸳鸯莲脚，踢倒一个猛贼，出手一掌，正中那贼汉心窝，“哇呀”一声惨叫，喷出一口臭血。井月非同寻常人，她是七星剑社井星的妹妹。女儿家美色，最怕玷污，早年跟哥哥学武炼剑，正碰这紧急时刻，见蔡恩公被猛兽般伙贼围攻。井月从被打翻的歹人手中夺剑而，几个箭步，飞身铮铮连刺，飕飕飕连刺三剑，剑剑击中，杀倒三个后面围蔡强悍者。蔡伦见井月会武功，且剑术惊人，卟卟连刺，有分筋错脉之势，正巧从后面护卫《黄道铜仪》，心中踏实许多，挥尚方宝剑更沉稳有力，劲影烈烈。

身为小黄门的蔡伦，常在皇、皇后身旁做公，又担负制造各类兵器重任，兵刃制好后，也不妨与炼家子武士比划对招试剑。蔡伦不畏苦累，参与和帝、郑众灭窦宪之前，都暗地里习炼过剑功。今日，突遇半路浩劫，岂能让自己多年的心血铜仪丢掉，只见他挥剑猛烈，抖腕大劈，剑剑相击，噹噹脆响，火花四溅。劫贼看手中峰刃，已被尚方宝剑砍得大口小缺，裂印多起，却不知蔡公公手中拿的甚么奇剑。这柄尚方剑非同一般，也是蔡伦亲手打造。但见：

寒光袭人，刺亮长空。

远看误认月牙闪，近观方知神宝剑。

十条金龙，雕刻剑惊人；

削铁如泥，吹毛粘刃便断。

干将莫邪也难比，无愧天下一奇剑。

蔡伦、井月一前一后，两面反击，杀倒几个。青衣行中两个小头目功夫了得，力道极大，虎扑而，招招不离致命要害。看看险情愈大，那左边小头目劲影漩滚，闪闪变招，虚晃一刺，蔡伦挥剑劈空，冷不防左臂被割伤，大血长流，急用手掌压住血口。正此危急关头，只见空中石灰粉漂洒，迷了两个小头目的眼睛。几个青衣小喽罗也中了灰粉，只揉眼眸，“啊呀”大叫“不好”。这些石灰粉正是出自岳公子之手，他来得快，得利索。他见墙街下堆有白灰，灵机一动，正巧用得及时。何芬、景春，更非等闲之辈，早也手，使石灰粉撒向青衣贼眼。

青衣贼蒙面岂能蒙眼，个个惨叫：“啊我的眼睛。”两个小头目齐声大叫：“走!快走。”一连串携剑而逃遁。井月三个箭步跃跃大追，一剑刺伤最后逃的一个劫贼，厉道：“狗贼，甚么人？!”长剑压在那青衣人颈项，逼道：“快说!谁派你来盗宝？不说就杀了你!”只见这顽贼翻她一个白眼，将就脖子在剑刃一抹，自尽而亡。赶来的蔡伦、何芬、岳里苏、景春惊得目瞪口呆。

何芬道：“我们来迟了。”蔡伦道：“你们来得正是时候。”蔡伦又道：“杀手惨毒，必有蹊跷，却没留下一个活口。”岳公子道：“强贼必是早有预谋。”井月道：“我去追!”蔡常侍道：“不可!井姑娘已尽力，想不到你有一身武功。”井月道：“小女是跟哥哥学了几手，没想到还用喽。”蔡伦道：“你哥哥，甚么人？”井月道：“我哥哥唤井星，是南剑社的七星剑手。”蔡黄门道：“唔，你剑法高明，救宝有功。我奏皇，必有升赏。”井月施礼道：“恩公大人，本姑娘无需升赏。”蔡伦肃然起敬，笑道：“有骨气，不亏是耒水故乡的人呐。”何芬忙撕一条襟布，给蔡伦敷金疮药，包扎伤口。

蔡伦看那八个差役皆成死尸，横竖长躺，心中不是滋味。天已黑定，步近大车细端详，见装《黄道铜仪》的梨木大箱被打翻，手急忙扶正。忽听哒哒马队驰来，心思：“是锦衣卫队。”转眼间，锦衣卫十八骑赶到，指挥使下马跪地，抱拳道：“属下迟到，罪该万死。”蔡伦怒指黑沉沉远方，厉令：“快追!要抓到活口!”指挥使点头应道：“遵命。”便势起身，抖擞浑身盔甲，滚身马，挥长剑道：“快追!抓活口!”十八骑快马加鞭，顺长街一蹓烟去了。接着，又来不少公人、捕役、下官，蔡公公吩咐：“快收尸体，以便厚葬。”顺便要来一辆新车，亲手将《黄道铜仪》抬去。此时，有李闰、江京两太监领内宫侍卫赶来，便一同押护《黄道铜仪》，望内城皇宫而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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